放声歌唱

2024年05月30日

□赵瑞峰

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,是流行歌曲涌现的年代,广播、电视播放的那些正流行和将流行的歌曲,充塞天地,响彻街巷,差不多谁都能来上那么几句。

母亲素爱唱歌,在家我常能听到她在浅吟低唱;父亲年轻那会曾是乡剧团的演员。我打小就喜欢唱歌,这当然是受了父母的影响。

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,是流行歌曲涌现的年代,广播、电视播放的那些正流行和将流行的歌曲,充塞天地,响彻街巷,差不多谁都能来上那么几句。时当少年的我,和身边的小伙伴,对流行歌曲如醉如痴,爱不能抑。但只是被动地听还嫌不够,又给电台、电视台写信点歌,那可是流行“点歌”的年代;这样似还觉得不满足,又不惜从别处借来歌本,亲自抄下一些自己喜欢的歌曲在笔记本上,随时念唱。

但我那时性格腼腆,并不敢在人前唱,因此仅在上学和放学来回的路上,独自一人时,才敢开口唱,却也不敢放声;唱时则时不时环顾前后,生怕被人听见,而见有人来,则歌声戛然而止,像什么也没发生过;瞧人走远,则又唱如初;偶尔沉醉歌中,失于见人,被人奇怪地瞅上几眼,则立时面红耳赤,颇有羞愧之感。

在家里,我不唱,因为不敢。自幼大人即教育勿狂言乱语,平常也就不敢随便言语,更何况是唱歌!再者由于欣赏水平不同,上辈人对流行歌曲多持排斥的态度;我知道母亲就听不来。只记得有一回在家,不知怎的,忽然起兴,喊了两嗓子,适被母亲听到,挨骂倒没有,只是得了个“憨腔憨调”的评价。我不以为然,却又认为母亲所说也许是实情,旋又自慰道:尚在学歌,势所难免。

我学歌不快,在近两三年的时间里,我偷学偷唱、明里不唱暗里唱,也只学会十来首歌,比如到现在偶尔还来上一段的《潇洒走一回》《涛声依旧》等等,就是那时学会的。因为性格的原因,加之自信心不足,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始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,一展歌喉;就是学校文艺活动,要我出节目,也敬谢不敏。

到上高中和大学时,性格略有改观,才敢于尝试着自我表现。人的爱好可以说是很难掩饰的,我喜爱唱歌,平常不自觉地便会有所表露;同学们一旦发现我爱唱歌,并且唱得还不错,就都认为我有这方面的特长,于是一遇有文娱活动,便被拉出来“示众”。现在想想这样的机会,似乎高中比大学时期还要多一些。可以说大多数时候,我的演唱都能获得好评,但也有演砸、大丢面子之时。还记得上高中时有一次歌咏比赛,我报唱的歌曲是《十五的月亮》。赛前曾经反复练习,以为唱下来颇有把握,岂料到演唱时,偏在一个高音上被卡住了,我一着急,下面的歌词竟给忘了,没法接着演唱下去;只好红着脸,连声道歉,并极为沮丧地退场。这无疑是演砸了。事后虽然无人责难,却感到大失颜面。经此打击,曾有一段时间怯于唱歌,甚至于闭口不唱。

就像鸟儿离不开空气,生活中不能没有歌唱,尤其是在富有梦幻的青春时代。学生时代的我,虽偶遇挫折,却无关生活本身,很快便过去;歌唱的色彩虽不免有时淡弱,但亮丽、丰富的基调并不曾改变。走上社会以后,唱歌的爱好,正如写作一样,始终不曾丢掉,并且又得到较大的锻炼和提升。可以说生活的道路有多宽广,歌唱的舞台便有多大。

人到中年,阅历渐丰,我对唱歌痴情不改;但对其认识和理解,终究和过去有所不同。是的,我唱歌给别人听,但更多的是唱给自己的内心。我不只是用嘴唱,也用笔唱,更用心唱。当我忧伤孤独时,我要唱;当我彷徨苦闷时,我要唱;当我欢乐激动时,我同样要唱……唱歌的人生,纵有缺憾,也无限美丽。